之前馬雅專家說世界末日並不是真的世界末日，而是生命的重生，代表新生活的開始。說起來蠻邪門的，這幾天印證下來，我覺得還很準。
先是末日當日，跟一堆商務律師南下搞了一下午的冗長會議，又唱又叫的，已是一身疲憊，回來在高速公路憋了快3小時的尿，好容易到家。
洗完澡剛躺下沒多久，凌晨1點半當事人打電話來了，果然出事了。警察局要他馬上去作筆錄。夜間詢問？這還有人權嗎？我立刻打電話去和顏悅色地吵。那就改7點吧，符合日出後的法律規定，大律師，你高興了吧？還能怎樣？有請律師就7點，沒律師的人就1點半，這是什麼國家？
因為明天最糟的情況搞不好會移送，要到偵查庭和檢座大人開幹，所以我只好好穿起我的ARMANI西裝，披上黑色大衣。鏡子裡的自己，因為睡眠不足而有點蒼白的瞼，看起來的確有點像是人模人樣的吸血鬼。"Are you talking to me?"事實上，幹刑事律師也跟吸血鬼差不多，因為都是晝伏夜出的。
約在當事人家裡。到了的時候，當事人和他老婆當然是一臉驚惶和無助。當事人很懇切對我說："律師，看到你來，我就安心了。"據說被德古拉伯爵吸血時，人反而會覺得平和和喜悅，這傳說看來是真的。
時間不多了，幫當事人解析好案情，已是凌晨4點多了，我建議當事人還是休息一下，因為明天還有一整天的硬仗要打。然後我就睡在當事人客廳的沙發上。雖然是隆冬時節，有隻蚊子，也許是聞到古拉德伯爵嗜血的味道，一直攻擊我，等到當事人老婆叫我起來時，天已大白。
去了警局，那名昨晚作威作福的警察，也不知跑去哪裡了。白等了40分鐘，才看到一個毛頭屁孩，買了一堆菜回來，大概是他們今天的火鍋料。警詢開始，小屁孩果然是夠賤，用三種方式問當事人，只挑他想要的答案記。少不得又要跟他刀光劍影一番。不過當事人之前第一次筆錄作壞了，現在要翻供，備感艱辛。等兩個當事人問完，已經是中午時分。因為下午，檢座大人會進行勘驗，我已經超過24個小時沒真正睡覺了，想不如回家睡一覺再來，上了高速公路，又下了交流道，想說肯德基有特價午餐，不如從得來速點一份，回家隨便吃吃再睡，因為也沒多少時間了。沒想前面那輛車大概要辦轟趴，買了三大桶炸雞，十幾份餐，我都等了快20分。
這時小屁孩警察打電話來了，嚅嚅地說，他有一份筆錄忘了拿出來給我簽字，要我回去簽。居然有這事？那就讓你移送不了吧!我們這種口惡心善的人當然不會幹這種事。肯德基也不要了，當場開車再回高速公路。等到給小屁孩簽完字，我已經快30個小時沒睡，可是這時再回去已經來不及了，心想不如找個汽車旅館睡一下再說。結果繞了快40分鐘，居然沒看到有半間MOTEL，終於看到一個小路標XX汽車旅館，車依指標開過去，繞了幾條小道，果然在半山腰看到一間掛"休息600"俗稱炮房有點破爛的MOTEL。
罷了，既來之則安之。問小姐有沒有吃的，她說只有泡麵，70塊一碗。搶人阿？沒辦法，來一碗吧。小姐欲言又止地說，先生開水溫度可能沒那麼熱，要等一下。
不管了，車開進去了，CHECK IN後，還好，沒有想像中恐怖，不過空氣中都是濃濃的煙味。先吃個泡麵吧，一打開水，媽呀，大概跟溫水游泳池的水差不多。還是睡覺好了，好容易躺下來，當事人電話來了，警方通知檢察官要驗屍，要到XX醫院的太平間。
到了XX醫院，檢座大人果然沒看到人。正常狀況都是檢察官想5點到，就叫警察3點到，警察大人官威差多了，就叫當事人2點到。等伺候完檢座大人，終於可以回家了，安慰完當事人後，我開車回家已經有點恍惚狀態，也許拉K就像這樣。等躺在床上時，已經不太能睡了。
原來要當吸血鬼也不是件容易的事。
留言列表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