只覺得剛躺下而已，怎麼立刻就聽到鬧鐘聲？吸血鬼快起床啦，今上演出的戲目是流氓商務律師。看到手機簡訊，那票律師已經在7點就出發了，大概知道我昨天快玩掛了，叫我晚點去沒關係。
等開車會場，帶動唱已經快開始了。我們今天演壞人，模擬開會當天職業股東來鬧的情形。既然是演壞人，看家本領無論是挫幹爛譙的文攻或是衝撞摔砸的武鬥，就要使出來，中間還要教一下警衛、糾察怎麼擋才不會有強制罪的問題。說起來一般善良百姓，就跟綿羊差不多，一下子想把他們變成狼是不可能的事。
當然，賣力演出之後，除了一把老骨頭隱約發酸之外，喉嚨也開始有燒聲的初期症狀。那家公司法律顧問的跟班，兩個大所的小美女律師，坐在下面看我們表演後，吃吃地對我笑說："你演的好精彩哦!"為什麼人好壞命差那麼多？為什麼人家坐在那邊拈花微笑看表演，每小時CHARGE的錢，卻跟我們這些聲嘶力竭賣力演的人一樣多？
那晚就在預訂的旅館投宿，因為第二天4點多就要起來。也許是寒流來的關係，室內暖氣開的超強，搞的滿身大汗，一直到2點半都沒辦法入睡。
就在平安夜的清晨，被鬧鐘叫醒，開始了肅殺的一日。台灣的冬天真的沒幾個地方適合住人。明明穿了大衣，到了會場下車，一陣強風吹來，還是覺得像沒穿衣服一樣。
時間一刻一刻過去，雖然佈置妥當，還是不免有些不安。這群羊能擋的了狼嗎？接著看起來是對方人馬的人，也陸續進場。來的人比想像中多很多，今天有好戲看囉。
果然一開始開會，就有人在會場兩邊燃起戰火。接著就一波一波上來，比演習時玩的把戲當然是更激烈也更密集。戰了四個小時之後，我看一下昨天訓練的幾個羊朋友，相對苦笑一番。那兩個小美女律師，今天正好坐在我的後方，中間還拿相機站在椅子上照相。我問她是回去寫報告用還是純觀光？她嫣然一笑說："沒有啦！沒看過這樣的場面，拍幾張留念嘛！"我哩咧！
辦這種案子的最艱苦考驗就是你的膀胱。從早上5點開始，又在會令膀胱嚴重收縮的寒冬，你最長能多久才上一次廁所？是可以不喝水，但是嘴巴和喉嚨又要喊的聲嘶力竭。而且也不能隨便離開會場，因為隨時有突發狀況。
好不容易撐到最後一案，2比2平手，算是差強人意。那時已經是下午兩點多了。老大請吃高檔麻辣鍋，還點了海鮮寶船。肚子是早已餓翻了，不過已經有點食不知味。這時突然手機響了，是業主大老闆打來的，要謝謝我們。因為大老闆是半個ABC，英文比中文好，最後還祝我MERRY CHRISTMAS。
開車回台北，我像今天晚上要跑趴的名媛淑女一樣，幾乎是用狂飆的。因為很怕在桃園又被那些要在聖誕夜狂歡的人們塞在高速公路上。
回到家，躺在床上時，兩眼已經睜不開了，卻有點睡不著。但想到明天還有兩個書狀要趕，我對我自己說：聖誕快樂！然後就開始很努力地讓自己睡著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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